在厨房逛了一圈，清点了一遍冰箱里的食物，然后返回卧室。
途径浴室，从里面传来的冲澡声吓了我一跳。
母亲回来了。
我赶紧跑回房间摇醒了溪。
很奇怪，比如勉强考上重点高中的我在班级里成绩经常垫底，母亲对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偶尔说起来也只是提醒几句就完事了。但在关于夜间睡眠时间的讨论中，母亲却一分钟都不肯退让，坚持在她回家也就是十点之前我们必须关灯睡觉。
一般来说父母更关心的不应该是学习嘛？
“哥哥，怎么办怎么办？”
我很纳闷溪怎么又精力充沛了，两个小时前她可是挺尸在床上的。
而且她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因兴奋而颤了一下。
“等妈妈洗完澡，吹完头发，睡下就没事了。”
“对了，灯得关掉。”
溪说着“啪”地拍灭了大灯。
房间像是一下沉入了深海般漆黑一片又隐隐地还是勉强能分辨出一些物体的轮廓，黑暗中的世界是一个与白天完全不同的世界。
溪仿佛怕黑似的抓紧了我的手臂。
“还记得吗？”
我忽然回想起小时候停电的事。
恰巧母亲不在家，溪又到了堪堪能够独自洗澡的年龄，一个人在浴室里洗澡。
“什么？”
“有一次停电，你还在洗澡——”
“诶？！”
溪惊讶的声音告诉我她也想起来了。
“——我才从房间出来就听见你的求救声，带着哭腔很难辨认，只是感觉像在叫我哥哥。”
“哥哥！”
溪不满地喊道，企图打断我的叙述。
可是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当时我吓了一跳，整条走廊都是灰黑的，突然一个东西往我这边冲了过来。”
我很好奇溪是如何确定我就是我的。
黑暗中是看不清楚对方的模样的，溪却如此肯定站在房间门口的人是我，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就这么毫无防备、完全信任地向我扑来。
“还好你边哭边跑的，我得以认出那个东西是我妹妹。最后抱着光溜溜湿漉漉的你回到浴室把身子擦干净。”
“啊——”
丢脸的历史被提及，溪发出奄奄一息般的微弱喊叫。
“喂喂，还没到重点就叫这么惨是不是过分了？”
“哇，丢的可是我的脸，哥哥你好意思说我过分？”
“这个问题放着，先把重点讲完再说。”
“不行！”
“无关记忆力，纯粹是因为印象深刻才至今未能遗忘。”
“不要啊——”
溪拿脑袋不停撞我。
“当时虽然有听到你喊我哥哥，但你喊的是一句话吧，我记得你好像还说了什么。”
溪松开了抓着我的手。
“奥巴姨气当加泥......这是什么意思？”
“不，不知道。”
“不知道？”
“......早忘记了。”
声音变得很小，感觉不像是忘记了的样子，反而是全想起来了，很不好意思，于是不愿说。
虽然很好奇，不过当事人已经颜面无存般把脸埋进枕头里了，看来还是见好就收。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够了，母亲应该回房间睡觉了，我带着溪偷偷溜出房间。
我们没敢开灯，轻手轻脚地在黑暗中往前走，仿佛潜行的刺客。
浴室灯暗着，按照预计母亲已经在卧室了，但我们还是很小心。
下到一楼，大着胆子往母亲房间那片逛了一圈，从母亲房门底下的缝隙中冒出一蓬浅色的光。
开的是小灯，还没睡啊。
肚子已经饿扁了，打游戏时完全没有感觉，打完也是先被疲劳打倒，饿是最后才感觉到的，肚子好可怜。
虽然知道厨房离母亲的房间很远，就算摔碎盘子都不一定会让母亲听到，却依然很小心地拉开了厨房的玻璃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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